Zhiyikk921

风雨中他是大人,阳光下他是小孩💙

「金主」十一

狗血专家:

十一、


黎宏和张小波一块吃的午餐,他分明看到张小波的手在发抖,努力了几次,也没能把那块糖醋排骨送到嘴边。当那块糖醋排骨第三次掉回碗里时,黎宏终于忍不住了,他抓住那只发抖的手,“小波,你还好吗?”


张小波惶然地抬头,“对不起……”


黎宏斟酌了一下,有些迟疑,“小波,你……要不要回家看看?”


张小波像是被吓到了,瞪大了眼睛,“什么回家?我没有家。”


黎宏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背,不容反驳道:“就这样吧,我给你放几天假,你去看看……你哥哥吧。”


张小波一下子蹭地站了起来,轮到黎宏吓了一跳,那孩子脸色苍白得紧,直直地盯着他:“你说什么哥哥?”


黎宏犹豫着开口:“小波,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,但是不能太任性吧,你哥哥出了那样的事,你能装作看不见吗?况且他还对你这么好。小波,听我一句劝,别让自己后悔。”


“我任性?他对我好?”张小波不知道自己是气的,是被滑稽到了,他苍白着脸冷笑一声,“我说你为什么非要找我演戏,原来你们是一起的。”


黎宏下意识要和张辞撇清关系,一时百口莫辩,“不是……他虽然有……但是我并不是因为他才找你演戏的……诶?小波别走啊!”


张小波撂了筷子,似乎已经气得发抖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这可把黎宏吓坏了,他可从没见过张小波发这么大的脾气,那孩子虽然有些安静得过分,但从来都是温和乖巧的,别说撂筷子了,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。


黎宏后悔触了他的逆鳞,急急地去追他,“小波!你别生气,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谈,行吗?”他捉住了张小波的手腕,哪知张小波像是触了电一般,用力把他甩开了。抗拒的姿态过于明显,把黎宏吓了个措不及手,“小波……”


黎宏不知道,以前张小波一旦想逃或是想反抗,张辞就会这样钳制住他的手腕。他过于纤细,张辞仗着修长有力的手,只需要稍稍用力,就能将他按得动弹不得,然后肆意侵犯,他除了无助地哭什么也办不到。在此之后,手腕处几乎成了他的死穴,旁人一碰,就让他浑身发抖。


“别碰我。”张小波咬着牙说。


他这样生气,黎宏也不敢再靠近他,只好呐呐两声,“对不起,我不该提这事的。这几天剧组放假,等你休息好了再……”


没等黎宏说完,张小波已经走了。


黎宏后悔得要死,心想早知道就不提那个张辞了。他压根没想到张小波跟张辞的矛盾有这么大,稍微提一下就气成这样。他生怕一个不留神,张小波又跑了。


黎宏蹲守在张小波房间门口,十分郁闷,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,丢了一地烟头。若不是看在他是这家酒店的大客户上,保洁阿姨几乎想拿扫帚抽他。


堂堂一大导演这么没形象地蹲人门口,指不定得被人笑成什么样。但黎宏一来是真担心张小波,二来是想卖卖惨,那孩子一向心软,或许他装得可怜点,说不定那孩子立刻就气消了。正这么盘算着,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,大约是玻璃一类的器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,黎宏吓得烟都掉了,他怕张小波出事,也顾不得其他,扑到门上,把门拍得哐哐巨响,“小波!小波!出什么事了?”


屋里头始终没半点回应,黎宏急了,一脚踹在门上,这一脚着实脚力不凡,生生把门踹开了,“小波!”


却见原本摆在墙边的青花大花瓷瓶没了,变成满地的碎瓷片,张小波正蹲在地上,一片一片地拾起来。


“哎哟祖宗,你捡那玩意儿干嘛,别伤到手了!”黎宏吓得要跳起来,赶紧把人拉住,“别捡了别捡了,你真是要吓死我。”黎宏一碰到他,才发现他在发抖。


张小波低着头:“它碎了。”


黎宏嗨了一声,“碎了就碎了。”


“碎了就回不来了。”


“嗯……”


张小波朝他笑了一下,“或许我在犯贱吧。”


黎宏没来得及为那点笑意惊艳,心里就沉了下去,那孩子看起来……悲哀极了。


“导演,我恐怕要离组几天。”


“啊……啊?好的。”


黎宏怔怔地,看着张小波收拾了些随身物品,背上包竟就这么离开了。


明明刚刚还在极力抗拒和愤怒的孩子,离开的时候,却沉静极了,静得像是赴死。


黎宏感到莫名的心慌,回过头去,“小波你……”


张小波垂着眼睛,睫毛长而直,像轻盈易折的鸦羽,看起来多了些脆弱的意味。“很奇怪吧,我也感到很奇怪。我一想到他会死亡或是不再醒来,居然会难以忍受,难以忍受得现在就想去见他。”


张小波还过于年轻,即使是现在,他也不过还是一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尾巴上的孩子罢了。在他过往的生命里,张辞用最强势的手法,留下了过于惊心的痕迹,那些痕迹比所有人留下的都过分鲜明和强烈。像是生着荆棘的锁链,牵绊着张小波的手与足,一步一步地往深处拽去,而那锁链的尽头,正是张辞。鲜红的血液从张小波被荆棘缠绕的皮肤下渗出,滴落在虚无里,那疼痛过于惨烈。毫无疑问地,他恨张辞,恨得这样强烈而直白,可内心深处无疑又有着另外一个声音。那是祈求锁链锁得更紧些,直至……再不会有分开的可能。


张小波渴望被需要的感觉,那是一段爱里安全感的来源。从枯坐至死的母亲开始,到存在感浅淡的父亲,再到匆忙离去的福利院,他缺失了太久,缺失了太多,以至于会这样卑微。


他恨自己这样卑微。


他想,如果可以的话,他会拉着张辞一起下地狱。


张小波很少见到这样毫无防备的张辞。


空气里是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,日暮太昏沉,以至于光线也浓重晦涩。张辞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,腿上、手上、胸膛上都缠着绷带,尤其胸膛处还渗着暗红色的血,难以想象绷带之下是怎样的狰狞重创。可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,睡着了也稍嫌疏远冷漠,高鼻,薄唇,怎么看都总有些锋利而不近人情的意味。


张小波见到这个人,汹涌蔓延而来的是厌恨,他恨不得立刻转身走开,可下一秒想到这个人再也醒不过来,他翻腾作乱的心潮又静了下去,静得无声无息。


“张辞……”他想伸手碰碰张辞的脸,想知道那是冰凉还是温热。正在此时,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,张小波躲闪不及,与那人正面相对。


昏暗的光线下,只能勉强辨认那是名男青年。


“谁?!”先惊慌失措的却是对方,他低低骂了一声,“靠,不是说人都调走了吗?”


是了,张辞这样的身份,陷入昏迷却没个人守着,本身已有些异常,张小波立刻警觉起来,拦在张辞床前“你是谁?”


那人喃喃了句“反正杀一个也是杀,两个也是杀……”就开始从背后拔出了什么。


张小波努力辨认了一下,那人手上拿着泛着冰凉的光的东西——那是把枪,他脑袋里轰然一声,来不及反应之时,电光火石之间就发生了太多事,先是灯光啪地亮起,与此同时他被一股强力往下拉,高温的热风堪堪从他的颈侧划过,摔倒在床上的同时,那道子弹射进墙体中,造成一声不小的碎裂声。


惊魂未定之际,张小波才惊觉自己被揽进了一个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怀抱,头顶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,“别怕。”


张辞左手护着张小波的脑袋,右手持枪,趁着那青年错愕失神的须臾,干净利落地扣动扳机,一子弹把对方的手崩了。


那声惨叫撞进张小波的脑袋,他感到自己的神经线瞬间被绷紧,几欲断裂,让他的脑子愈发混乱起来,张辞没变成植物人?


张辞确实没变成植物人,还能把张小波拉起来,笑着问:“吓到了吗?”他刚才的动作牵动了伤口,原本稍稍凝住的伤口又撕裂开了,鲜血一股脑的往外渗,张小波惊恐地看着他,“你……”


行凶者一发不中还反被袭击,伤了的右手已经毫无胜算,他仓皇地要逃跑,却立刻被赶来的张辞的下属堵在了门口,胳膊被反拧了动弹不得,只有惨叫声震天。


其中一个为首的慌忙赶地进来,确认了张辞没事才松了口气。


张辞看了他一眼,“太慢了。”


“老板对不起!当时……”


“行了,别在这说。把那小子拖走,把人照顾好点,他总会愿意开口的。”


“是!”


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撤了,病房里立刻安静了下来。


张辞回过头来,就见那可怜的孩子正紧紧地盯着他,小脸上半分血色都没剩,显然给吓坏了,他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,告诉他别怕了,却立刻被张小波制止住了,“别碰我!”


张辞知道自己那瞬间脸色一定不好看,从张小波往后瑟缩了一下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了。他不想再吓到那孩子,于是尽量换了个轻松的表情:“看在我是病人,还英雄救美了的份上,也不必这么凶吧?”


张小波愣了一下,低着头就要走,“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,我去给你叫医生……”


张辞哪能让他走,立刻把人拉住了,“他们会叫的。”


张小波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,指尖发抖,“那我走了。”


他才知道,他对醒着的张辞依旧充满了难言的恐惧。那种恐惧在张辞毫不犹豫开枪的时候无限膨大,占据了他整个内心,他几乎难以呼吸。


受了伤的张辞力气还是大的可怕,他不顾自己开裂的伤口,也要把张小波拦腰拖回来,紧紧按在床上,直直地盯着对方惶然的大眼睛,“你不是想来看我吗?为什么又要走?”


“那是因为我被你骗了!我以为你……你……”张小波气得浑身发抖。


“植物人的消息确实是我故意放出去的,不过那是给别人听的。你这条乖乖上勾的鱼倒是意外之喜了,还这么会挑日子。”张辞两指捏着张小波的下巴,细细地打量着他,时隔三月不见,张小波体重回来了一些,巴掌大的小脸终于有了些圆润的轮廓,摸起来很是舒服。“嗯,胖了点,我不在你饭也吃得香一点,是不是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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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打字这种事还是得每天坚持的,断断续续地各种偷懒之后……感觉下笔都生涩了不少。不知道自己写的啥玩意了……叹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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